6月的清晨,天空落下细密的雨点,空气被洗刷过后有些微清新凉意。我们推开了花治MIZU植物实验室的门,似乎进入了一个别样惬意的植物秘境。这个位于北京安定门内谢家胡同里并不算大的空间,是店主对于生活的热爱与美好向往的完美诠释。这里有各种我们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它们一一被精心设计摆放,还有许多植物被安放在试管和试剂瓶里,显得别具一格。各类从世界各地精心收集而来的纯植物生活用品也置于其间,每一件都有独特精致的包装。似乎这并不是一家单纯的花店,几个好朋友将自己所涉猎的不同领域整合杂糅成这样一间与植物有关的店,来释放单纯热爱自然与关怀人的心。店内舒缓美妙的音乐与每周不断更新的植物装置作品,以及拥有情绪疗愈功效的花草茶,这一切和着植物们散发的香气,让你从视觉、气味、听觉、味觉去品味店主的真挚与用心。
花治MIZU植物实验室的主理人马天天是一位多领域跨界艺术创意人,涉猎过话剧、玩偶设计、编辑、广告、油画、摄影,曾创办独立杂志《Hi-Low》。另外两位合伙人是叶姊和小晨,小晨和天天是夫妇,从事艺术、设计领域。叶姊是天天多年的好朋友,从事影像视频与音乐创作。怀着与人分享美好的心,经过用尽心意的设计和漫长的准备,这间植物实验室于今年5月底在胡同深处悄然绽放。目前已和连卡佛、《kinfolk四季》、梵几客厅等达成合作。
梵几X花治MIZU
余沁:说说“花治MIZU”店名的由来,“MIZU”在日语里是“水”的意思,有什么特别涵义?
马天天:“花治” 是因为叶姊有发现植物对人心灵有奇妙的治愈作用,所以就起名叫“花治”。“MIZU”源于当时我看到一个日本颜色的色谱,当中有一种蓝色特别美和纯净,翻译成“水”,我挺喜欢,因为花、植物这些也是跟水密切相关的,然后就想英文就叫“MIZU”吧。
余沁:三个人是怎么分工的?
马天天:分工的话我们是这样,叶姊主要负责植物生活产品收集,也在研究植物的疗愈作用,之前研发了纯植物无添加的洗涤用品,也会做花草茶。我时常把她形容成“风一样的女子”或者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在世界各地采集甄选着纯植物有关的产品。她现在正在耶路撒冷,去寻找古老传说中的一种用了多种鲜花制成的手工皂。因为她是基督徒,她说这种植物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礼物,是一种恩赐。她要去把这种古老配方的手工皂带回我们这里,也许因为信仰的原因她常常像一个有使命的人去寻找着什么。而我是主要负责花与植物的美学部分,研究植物与艺术的结合。 小晨是我们的设计主理人,负责我们整个的空间设计和平面设计 。我们这么美的店,正是出自他一丝不苟的坚持。
墨白:我也有在这里看到你去旅行带回来的产品。
马天天:嗯,我旅行时会特别的注意当地的一些纯植物的小商品。现在国内其实不是特别注重这些,而在国外人们会特别重视这是不是纯天然的产品。我在澳洲看到他们所有的东西会写着拒绝化学成分与动物实验,采用纯天然成分,包装上列得特别清楚。那里的人们几乎不怎么用洗面奶和浴液这些有很多化学成分的护肤用品,都用纯天然的手工皂来洗脸、洗澡。
墨白:所以你自己也都用纯植物的产品?
马天天:对,就想把这个理念给带回来,想传播给大家有机纯天然的生活理念。
余沁: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植物的?
马天天: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植物,是与生俱来的吧。或者说从我妈妈那遗传的,她就特别喜欢养花,潜移默化我也就一直喜欢着植物了,以前朋友过生日都会自己插一束花作为礼物,朋友很喜欢,自己也特别开心。
余沁:听说你没学过插花?
马天天:是的。对我来说是这样,很多人学过插花,但是他们可能记住的只是一些理论,这支花跟这支花应该是什么样的比例,最后它就变成了数字,但实际上缺少跟花之间真正的理解。我一般都是从感性上出发去插花的。
墨白:我觉得理论学得过多未必是好事,光靠理论却没有美感也打动不了我。
马天天:我原来有过一个摄影助理,是那种摄影学校毕业的,能把所有的数据都背得滚瓜烂熟,拍任何东西完全就是一个计算器,在计算这个要用什么光圈用什么快门距离要多少米,但是却拍不出一张有感情的照片。理论对于我就是数据,尤其是像植物这种东西你需要真的爱它,跟它做交流,跟它说话,每一个插花的过程都是跟植物交流的过程,还是要用心去体会它。
墨白:那些植物你会自己去找?会去山里找?
马天天:会,因为我喜欢特别奇怪的植物,不是鲜花市场常见的那些百合什么的,得特别用心的去各种地方找。特别喜欢春天,春天山里会开各种野花,就会用那些野花插花,很有意思。
墨白:以前跟MeiStuff她们去西安,赶上天气特别好的时候就去山里转。我所看到的植物都是些特别普通的,而她们就是满地看,然后就找到特别多奇奇怪怪的,还能有特别多的招这样包那样包最后把它们带回来。还有去海南玩,她们可以什么都不带回,就一整箱全部是植物包着带回来。
马天天: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去崂山的时候,觉得风景特别美,跟着朋友去爬山,背着小竹筐,采集各种植物,看到山里的苔藓各式各样,带小圈圈的,还有各种不同形状的,就采了很多带回来。
余沁:很感兴趣你对于花器的选择。
马天天:因为我们是植物实验室,当初这么叫是因为我们不想只是一个单纯的花店。我们其实是想做很多特别有趣的植物与艺术结合的实验,比如植物与空间、植物与音乐、植物与茶、植物与生活用品的结合……不管是视觉上的还是味觉上的甚至是听觉上的,因为叶姊她是做实验音乐的,店里的音乐也是她挑选的,我们就想做各种好玩的东西让它丰富起来。因为叫实验室,就选择了很多实验试剂的瓶子、试管这一类的来装花。有时也会根据需要搭配不一样的花器,比如与梵几合作,为配合梵几的风格会搭配木头。对我来说任何东西都可以是花器。
余沁:你涉猎过多个领域,还曾创办过独立杂志《Hi-Low》,是什么促使你不断有新的尝试?
马天天:以前做过一阵广告,同时期凭着兴趣做了《Hi-Low》,虽然影响力在扩大,中途却停掉不做了。因为发现随着网络的发展,资讯越来越发达,人们不那么需要通过电子杂志来寻找好看的照片。那时候不再想停留在一个小清新的生活状态里了,也需要成长。现在也常常有人觉得特别可惜,小晨就老说我,你这做了一半就不做了,你看现在很多杂志被一些集团买下,有了很多广告和收入,倘若你坚持做下来,可能会有很大的经济收益。但对我来说最珍贵的是那些在做《Hi-Low》时期认识的朋友,比起经济效益,这对我来说,更要宝贵。像古奇、墨白,也是通过《Hi-Low》认识的。这么多年下来,有十年了吧,哪怕我们中间有段时间没见面,但是再见面的时候依然是特别好的朋友。大家心底的本质是一样的,不管经历过什么,再见面总能很快融入一起,这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收获。这么多年看着古奇和墨白慢慢把梵几做大,对我来说也是一种鼓励。大家只要是有梦想,踏踏实实地好好做就会有收获,因着这些,也让我们现在更有勇气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余沁:你停办《Hi-Low》了以后就开始计划开这样一间店吗?
马天天:也不是,有一个过渡时期。那时候也从广告公司辞职了,因为我是学艺术的嘛,还是想潜心研究艺术。我就回到我草场地那边的工作室,沉寂了好多年。就每天呆在工作室里,一个人也比较孤独,也没见朋友,就每天自己画画、摄影。后来觉得还是需要跟人交流,不然就会越来越闭塞,所以希望能有一个窗口,不管是跟人分享作品还是心得,需要与朋友们相聚,所以就做了这样一个小店。
余沁:那段时期你有一组摄影作品叫《夏寂》,似乎就跟植物有关。
马天天:是的,那年刚辞职,每天都去公园里转转,拍那组照片就是想讲人跟自然的关系。当时我是看到顾城说的一句话:中国人的文化里是有显性的跟隐性的一面,隐性的一面就存在于自然当中。古人都是借自然来抒发自己的情感,而随着城市化的发展,自然的面积越来越小,人们也像尘土一般,一有风吹草动就变成一片扬尘,没有根基,人都很浮躁。所以我喜欢去公园里,公园就是北京这个大城市里少有的一片绿地,有植物,在那里人跟植物可以交流。我拍了人们看着大树,或发呆,或迷茫,或各种各样的状态,全是在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其实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开一家花店,缘分就是很奇妙的,当你一直对某个东西有关注,到了一定程度,便水到渠成地做成了。
余沁:更偏向自己独立创作还是会尝试跟品牌合作?
马天天:现在除了跟梵几,也有跟《kinfolk四季》合作,前段时间有帮连卡佛在金融街的购物中心广场搭建植物艺术装置,其实这算是我们主要的方向。而这个小店就像一个小小的客厅、一个实验室,希望可以邀请大家来,品尝一下叶姊的茶,听一听舒服的音乐,聊聊天,淘走自己心仪的植物摆设和用品。
余沁:今后还打算尝试别的艺术形式吗?
马天天:肯定会,“花治”是承载我们梦想的一个小店,我们会把所有的想法放进来,因而这会是一家多元化的店,在这里植物会跟各种当代艺术形式结合,它就像是一个容器,融入各种我们的想象。
「花治MIZU」微博:@花治MIZU
地址:北京安定门内谢家胡同5号(国子监西口对面)
营业时间:10:30am-8:00pm 周一定休
采访:墨白、余沁
摄影:chenchen
文字整理:余沁